【Orlando's POV】
尼泊尔的冬天是如此寒冷,尽管不停地添加燃料,还是不能保证学校里有热水和暖气供应,换洗衣物之类的事情更不可能了,我有点想念加州的丰沛又舒爽的阳光。但是,喜马拉雅山脉的的天空是如此高远广阔,檀香的味道永远袅袅地在你的气息间耘绕,仿佛能把你的灵魂净化。
对于我这么一个不洁的人来说,这里就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孩子们的笑容就是我的太阳。在我眼里他们简直漂亮得过分,而且比我接触过的任何人都聪明、亲切、富有穿透力。他们总能很快学会我教给他们,热情地帮我做,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有所新的学校,女孩也可以上学的那种,他们的母亲会去一所新的手工工场,我希望我一点微薄的劳动能让他们过上能更好的日子,也许这能让我觉得那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伤口不会那么痛了,我在帮他们,他们也在帮我。
我学会在佛前祈祷。拉珂米,我可爱的小助手,像往常一样奔奔跳跳地走进来,打断了我沉思的仪式:
“奥利,奥利,外面有人来了,和你一样的西方人,不过长着金色的头发。”
她挥着小手,兴奋拉着我的衣服,想带我去看那个不速之客。
我皱起眉头,这里的生活已经让我对见生人产生反感。然而那个客人却跟着她走了进来,我的心砰砰乱跳,在昏暗的房间里好一会才认出他的模样。
那正是我来到世界最高的山脉都无法抛弃的人。
“奥利!”他未等我起身,径直扑了上来,还是那么凶狠,独断,该死的不可抗拒,将我卡得多么严实,啊,这熟悉的了不得的劲儿!我感到眼角立刻渗出的泪水,那绝对不是仅仅因为被他抱得生疼生疼。
“奥兰多!我的爱,我找了你好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任性的小孩,这破地方难道没有联系方式吗……你快把我弄疯了!!噢不!不,亲爱的,我一定太用力了,别哭,我没弄伤你吧,别哭美人。我的天我心都碎了!!”
可我傻傻的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看着他。我想说些什么,我想问他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这个被践踏、侮辱、永远都无法在他的世界抬头的人,他在开玩笑吗?!我哪里还值得他捧着我的脸,吻我,说着痴情的话儿,他怎么能这样……抚摸着我头发,“长长了真漂亮”他说,他的表情让我抓狂。然而,我那因高原的干涩而暗哑的嗓子愈发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
我冲到楼上的阳台,这个小阳台面对群山环绕的峡谷,雪峰的蓝色光辉在日光下无比冰冷而耀眼,这般景象刺痛了我那颗阴暗的不想回头的心,仿佛又回到了,那年那天的乌拉尔雪山。我扑在栏杆上无法抑制地大哭。
维戈轻轻地走进我,他从后面一遍遍地用他温暖的掌心抚摸着我的脸,待我情绪渐渐平缓后说:“对不起,奥利,我为我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道歉,我知道你恨我,我活该。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补偿这一切吗。”
我再次转过头去,这次将他的面容看得更清楚,维戈的脸被高原的日光晒得有点黑,但那种属于我的眼神回来了,且有了以往未曾有过的温柔而谦卑的光彩,这使他异乎寻常的迷人。
“我爱你,维戈,没有恨。”我说,泪又再次流了下来。我不要伪装的自尊、也不要补偿的承诺,我只想告诉他,尽管伤口还未愈合,但爱一直植根在我心里,我不要他有任何的怀疑。
“但我被抛弃过,被你,被梅蒂耶兹,被那个圈子,我被打上了太深的烙印,你不应该来找我这样的垃圾,像你这样……值得更好的人。”
他用手点住我的嘴唇示意我无需再说下去,然后吻上了我的唇,一点,两点,随后无限温存舔舐着我,打开我紧闭的,恰如打开一道紧闭的心门,将我带回我们曾经最美好的时刻。
“试过寻找自己失去的心爱的东西,我才知道什么最值得的,什么是忠于自己的选择。补偿永远都不晚吧,奥利?回到我身边,回到我身边我永远不会让你再离开。”
“可我……我在OM的那两年……”
“没人会绝对的干净,我难道比你清白吗?我的奥利……”他再一次用他的胸膛紧紧环抱着我,“我知道这么说很酸很傻,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生都会疼爱你,尊重你,我会让你成为我的伴侣,我们互相支持。别在想过去的事情,我会在未来好好补偿你,爱你。你愿意吗,奥利?”
我们在春日的寒风中,拥抱了许久。
泪迹被风吹干了,我安心地在他怀里露出微笑,让他调笑我一身尼泊尔粗服毛衫的土样子。
行啊,我暗自决定,那些流过的血泪和失眠的夜会为我作证——既然如此难与他割舍,我就用我的下半生加入维戈•莫天森邀我加入的危险的人生旅程。
一霎那间,我又成了那个迈阿密海滩边的小男孩,单纯、透明、容易受诱惑,不停的犯错,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撕裂又愈合,就像我表哥说的,“永远都不接受教训”。
“你还记得摄影棚、记得我的照相机,化妆室,和我的衣样吗?”维戈突然问道,“你还记得走在T台上的感觉吗?
“”我突然绷紧,这些东西在我记忆里已经不那么讨人喜欢,我下意识地排斥和我前两年有关的一切。“你还想我为你拍照走秀?”
“不,别害怕,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记得我说过我会为你一个人创造最美的作品?听着,上次的那场秀,我并没有拿出全部。”
“维戈!!!”
“真的,还有一些,是半成品,但留着我最精髓的灵感部分,等着你回来完成!你就是我的灵感,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灵感会枯竭吗?”
“有爱就永远不会。”他刮了我一下脸颊,抬头问道:“那个小姑娘到哪儿去了?我带了照片给你看。”
“拉珂米?她被你吓得逃出去了吧!”
“也许我们该向她解释一下。亲爱的,我把你带走,基金会和这里的当地人不会介意吧?”
这不禁让我犯了难:“我愿意和你去任何地方,维戈。可是……我也很想帮助这里的人民。我在帮他们建立新学校和新产业,这儿没有干净的水源,没有资源、没有教育,我希望以后他们不用过得那么苦。”
“呵呵,好心的小美人,可这不是联合国基金会的项目吗?你不过是个志愿者。”
“是,我把从OM那儿赚到的钱都投给了这个项目,一分都不会留着。”我叹道,“可现在还差一点,钱用得很紧,而且还有好几个村子急需用钱,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
我的爱人低头想了一会儿,“其实……找个两全的办法并不难,我有个主意。”他说着,朝我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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