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30 | [原创VO同人] Encore une Fois 第二章(上)
类别(写写画画) | 评论(6) | 阅读(156) | 发表于 23:47

【Viggo's POV】

三年又三个月。

成功。
意味着你在纽约的布莱恩特开了你的第一家旗舰店;你的时装大片上了顶级杂志的内页,加上各大洲时尚教父教母们的评论;你的订单上有好莱坞的一线明星;经典视觉设计品牌和流行歌手想找你玩跨界……你能说什么?嘿,活计,你干得不错!

而我的棕发小美人只是在我耳边吹气:“维,我们下面该干什么?”

从那个炎热的沙滩夏季,奥兰多在大片上天才而诗意的呈现把我经纪人她姥姥的眼镜都吓掉了,她签了生平第一个背景清白的男模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这得来不易(啧,搞定他似乎也不怎么费事)的宝贝不能浪费在那堆庸脂俗粉里,学习所谓的“职业规范”。我自有我的办法训练他,培养他对服饰和设计艺术的认知,我要他在动物、爵士歌手,拉丁舞者的表情中感悟镜头前的姿态,让他充分了解他身上每个细胞的美感。

自我们第一辑秋冬主题“困蝶”大获成功后他俨然已是我新的灵感,我的烦恼和我最大的财产消耗源。我这个寒酸的破烂工作室成了他学业之外常住地,他有时会带着论文到我这儿磨笔,而我总是自顾自地唠叨在脑子里爆炸的思想。
人们形容我时总是撇撇嘴,少不了加上一句“脾气臭”——所有的人都那么说。他们从不想想怎能要求像我这样思维充沛的人,让这个迟钝而时间的速度跟上我的一个又一个遐思,你能看懂我设计稿上比人体神经分布图更繁密抽风的线条吗?

 

 

更可悲的是,我很难不被这么一个可怜的小家伙感化。多年以来,我独往独来,我喜欢看到各种人被我无理地差遣逼得发疯的样子,但现在,我的态度不再是个性的装饰,我的成败也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游戏,我有了一个真正为我痛苦和快乐的倾听者,他和我分享。

很邪恶的感觉,幸福。

奥兰多对你的崇拜或许可以给你征服的权利;而对他好一点则可能得到更多美好的东西,比如爱。
这时我开始迷恋他粉色唇边的笑意时的感悟。

当我们在主流媒体中声名鹊起,人们疑虑的目光中推出了第二年的夏季主题“魔幻大道”,这是我们的第一场音乐服装秀,背景中实验性质的音乐加上不安常规铺设的走台路线。奥兰多就像一个走入梦中城市的流浪艺人,营造虚幻与现实之间的复古华丽,一身飘逸而具有纸质感的布料,表现水彩的渲染、油彩的华丽铺张、还有涂鸦的诗句……你完全可以在上面的找到我的艺术简史,我甚至为他第一次设计了专用的脸部彩妆,以强调他精致的颧骨和脆弱如梦的薄薄嘴唇;这系列的饰品包括一个我从古董店淘的老式单片眼镜,他戴在他漂亮的棕色眼睛上的样子非常可爱,迷倒了一大群时尚编辑。

当有人试图讽刺我的作品对当下潮流反应迟钝,我们用的第三辑主题“我们未曾改变”来回应。那是奥兰多抱着一只街边捡来的小狗的样子给了我灵感,他把小狗藏在他的大衣里给它取暖,眼睛闪动和那只令人爱怜的东西一样的纯净之光。这使我做出体面而怀旧的改良男装下露出一层层鲜艳夺目的动物花纹的性感内装,用这几季流行的斑点、条纹和POP风格全都化成动物皮毛色彩独有的,奥兰多拍摄了一系列从包裹得严实的人类造型,到褪下外套后变身猫,狗,兔、鹦鹉、蜥蜴表现各种宠物面对人类环境的姿态,我用胶片向这位动物情人致敬——这一季的大片是他初次完全表现自己的创意。在他的要求下我还设计了同系列的宠物服装,它们和主线服饰一起在纽约时装周上大放异彩。

当我被定位在以繁复而夸张的色彩和风格哗众取宠的后印象派艺术家,我们刚在纽约时装周上推出的“乌拉尔的冬天”让他们大跌眼镜。那是我和奥兰多在东欧旅行时的成果:那几个月里我们在西伯利亚美丽的针叶林里游荡;在伏尔加河里捕捉金红的鲷鱼;沿着乌拉尔山脉向蔚蓝无垠的天穹接近;然后,在风雪狂飙的山顶我第一次紧紧抱住了他——简单到让人抓狂的线条,干净的设计目的,毫无心机的颜色,绝对的纯粹的无暇——那正是我透过他凝结着冰晶的睫毛看到的真实。即使我们会忘了安娜薇托尔的赞词“从未见过把白衬衫穿得那么脱俗的。”但我们永远记得在北极星下像孩子一样欢快的吟唱:“是的,我从未和别人那么快乐过。”

随着一个又一个主题展开,他越来越接坐在我的设计桌旁参与从构思到成品的全过程,他在我的舞台上,前越来越浑然天成地舒发自己的灵性。他很高兴地以为可贵的耐心终于得到了回报,因为他的存在我的设计事业开始大规模扩张,我需要更大的工作间,招募更多的助手、模特、摄影助理,制衣工……他们总会让我怀疑我是否还有能力对付那么多愚蠢的头脑。当我频临失控的边缘,只有他可以试探地走近并用他的小手握住我的肩膀,让我明白我不是上帝;他比我的秘书和经纪人更能记得我的各种设计稿的编号,记得我的约见簿上想见或不想见的人,爱吃的零食和外卖店;他会提醒我某某媒体的采访要准备什么回答,在时装周忙碌的每一天陪伴我到最后一刻。

然而,他越是让我感受他的无条件信任和爱慕,我越发会为一些不安的猜想而慌:他就像一只被释放的蝴蝶飞入这个浊气逼人的时尚圈,而我绝望想小心地呵护他的翅膀、每一处我认为珍稀而脆弱的特质。

FATHER!我的阴暗面告诉我:我喜欢爱着的感觉,但我更喜欢自我,我的“爱”本身抑或只是我在保护自己不再失去。自从我被我上一个男友(也是我工作室的另一创立者和我曾经共度8年的伴侣)甩了以后我就不再相信爱的永恒性——不,它比流行趋势更多变!

当一季作品以我的名字推出时,我都能看到后面那个被隐藏的被纯粹当作御用模特的名字。名字在顶尖媒体和编辑人的口中被提及的次数越多,是越明显的危险信号。我得准备随时遭到更多这个圈子专门用来对付我这种人的炒作、抄袭、明争暗斗,以及被踢下顶峰的疼痛。我们迟早会被迫摘下头衔,从艺术家的小屋子里搬出来,在商业里滚爬,“定制是没出路的,做高级成衣如果你想混下去”,所有的杂志——也就是时尚的口舌这么说。

接受现实吧!我可以用高傲而顽固的鼻孔对着这个圈子,但如何企求他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呢?当最后的一季过去,不再有客户青睐我的设计,他也会疲惫,和所有的时尚一样年华老去,人们将丢弃他那张似乎永远纯洁而鲜美的脸,如同丢弃所有穿旧的华服,谁能给他一个更好的未来?我吗?嚄,显然不可能。

另一种出路也许容易得多,尽管听起来老套,奥兰多,我亲爱的蝴蝶,会被花花世界诱惑,被有形或无形的手抓住翅膀,无情地钉在别人的标本薄上。

我转向大众市场,或者他去走大品牌的秀,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操,我就像个老太婆一样患得患失,几年前我可不会想那么多,这就是再次试着去爱而产生的副作用。

三年又三个月。
他的眼睛依然质地如初,这种感动,还能保留多久?

 

“这不是具有固定版型挂在夹子的衣料,这是你灵魂的一层皮,你的另一面貌”,奥兰多很喜欢诸如此类的话,而我喜欢他用会心一笑对我的话做出回应,用诚实的声音告诉我这些服饰让他想到什么,我没见过这世上有比他沉思的眼睛更美的东西,你能在那温柔明澈的深潭中看见内容;但我也会朝他怒吼,用最极端的话刺激他,以期达到我要的效果,“弓起腰肢,操!再高一点,你他妈没被人操过吗?给我再高一点(HIGHER,这里有“高度”和“高潮”),用力啊!!再不用力我就用鞭子抽你!!”

在刚开始的几个月我们互相争吵、启迪、抱怨播放的音乐,嘲笑对方的品味,作为“可耻的”胜利者,这一过程于我有如绿色苦艾酒般享受。“维戈!你这个疯子!!”喊出这句话之后他往往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坚持了数小时的脊背被伤痛折磨得无法动弹,大眼睛幽怨地垂下睫毛,不再试图与我争辩……Jesus,我的膝盖就酥了,我只想抱住他汗水淋漓的躯体,深深地吻在他头顶的卷发上,我想说“嘿,我不是真的生你的气”,他的头发和他的心一样柔软。

我没听到他声诉“这不公平!”,有时我觉得他该在我脸上吐口水,在我背后砰上门(可从没发生过)。也许因为他是奥兰多——不仅是一个从不提加班工资,而且真的会相信我那些潮水般来去匆匆情绪的小傻瓜,他永远带着好奇和欣赏的眼光期待你的作品,全身心地去理解它,然后静静地等待你叫他站到幕前,只要需要,他真的愿意让我拍摄他带着鞭痕的颤抖的身体。

对他来说,这就是艺术的意义,即使艺术之神有着我这样一副喜怒无常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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