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实质进展的一章，权当过场音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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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从梦中惊醒。
透不过气的黑暗沉沉地压着他的胸口，就和梦中维戈的重量一样。
他在那张铁板床上喘着气，脊背的刺痛如闹铃般地准时传来，他不得不侧身朝窗口的方向迷目微启，周围只有模糊的阴影，唯独窗帘下透出一丝淡淡的乳白色的光亮，渗透进狭小的居室里。
他听到了第二个呼吸，sidi也从他的爪子和尾巴中抬起头。
没有其他人。
他把头按在额头上沉静了一下，很久没做这样的梦了，暧昧芳香的黑暗中的相拥、亲热、做爱，他和那个人的肢体紧紧纠缠，又哭又笑地要挤碎对方的骨骼，那记忆中远去的欢愉的疼痛又呼啸而来，他惊叫着，自己却听不到……然后那个人非常温暖地拥抱着他，他再也感到不痛、不累了，他不用再外面忍受劳顿，他激动极了，突然感到无法呼吸，他想挣扎，但突然发现压力都消失了……
/奥兰多，你醒着吗？/——/不，我不知道。/——/你刚才走进了一个梦里，他簇拥着你，使你惬意得想要哭泣，就像被生下来时那般疼痛…/——/他……/
但是，就像以前无数个被惊醒的夜晚，奥兰多只是个一个人。
一个人爬起来，点了支烟，静静地坐在床头，佝偻着背，就像一座雕像。
渐渐窗帘下的光亮扩大到了窗下的那片地板，再慢慢笼罩周边的墙壁，透映着窗栏的骨架，分割出墙角行李的明暗、他零落散布的作品，最后这座雕像的轮廓。
sidi对这么清淡的烟都很敏感，摇摇尾巴走到门口趴着了。他在那坐了几分钟，什么都不想，也没把窗帘拉开，疲惫的双眼穿过出那个徐徐飘散的氤氲，逐渐找回现实的焦点。
他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多奇妙，在5年之后，他又见到了维戈，那家伙把他撞得好疼，但他和Sidi因此饱餐一顿，可不容易啊……那家伙一直唠叨着相遇对他来说多么重要，还说到他要离开这里却丢了护照，傻瓜，他的护照被我藏着呢，然后然后……
然后我说我要和他一起走。我和他约在今天下午坐加西亚的车回布宜诺斯艾利斯，我还打了电话给加西亚……于是我们各自回去睡觉了。
奥兰多狠狠吸了口烟，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做。是当时喝醉了吗？等等，这一切是真的吗？小街、胃痛、维戈、护照、金酒……或者只是另一个梦？
他的心跳猛地剧烈起来，抓过他的背包在里面翻找着。他摸到那本护照和钱包，手颤抖，在依旧微弱的光线，小的叶形夹口在钱包上闪着淡淡的银光，他用拇指戳了戳叶尖，疼的。
打开护照，他看到维戈的脸，证件照是几年前拍的，有点典型的木然，但昨晚他对着他说话的表情要丰富得多，几乎让他受不了。他早已习惯被问候和关心冷落，没有人坐在他身边，谈起许久以前的事情。在有sidi之前，他不都是这么清清静静的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简单点，告诉那个人，嘿我捡到了你的护照，拿去然后消失在我面前。我应该可以很酷地站在那个人面前……好吧，我待会见到他就把护照还给他，我怎么解释呢？不，解释什么？
他的心忍不住又慌起来……摸出一个手机，拨通了加西亚的电话。
那头穿过拉丁男人懒洋洋的声音：“甜心，现在还早呢？”
他才反映过来，现在的确很早。
“我说，不是下午2点吗？”
“是2点在格蓝德乐茹娜酒店前面那个街口，你别忘了。”
“奥兰多，你不用把我叫起来，只是为了昨天的话再重复一遍。我都记得那，（呵欠）你还说，有个朋友要搭车。”
“嗯没错……谢谢你加西亚”他叹了口气。
“甜心，你好像有点不妥？”
“不……”
“要我来陪你吗？”
“嗯……我们可以早点见面吗加西亚……”奥兰多说着拉开窗帘，对被逐渐的阳光染白的平房屋顶，感到自己如此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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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除了油嘴滑舌了一点，本质上还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而且风度翩翩，衣着很有品味，永远对他那些“甜心”体贴入微，身体力行。这位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外科医生开着车来到他口中 “破罐子”似的铁皮屋接奥兰多，并把一个新鲜汉堡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一向对他的“体贴”免疫的奥兰多不由得也感激起来。
肌肤晒成蜜色的俊男美女扛着冲浪板或阳伞朝海边走去，加西亚的车在小镇街道上开得很慢，阳光下街两边涂满斑斓缤纷的墙壁画反射在车面上，sidi兴奋地伸出脑袋，对着那些流动的色彩吠叫。加西亚不停说着他在海滩和赌场上的艳遇，也等着奥兰多告诉他想早点见面的原因，但奥兰多只是注视在挡风玻璃前不断转出又转出的一个个街口，心不在焉地吃着早午饭。加西亚知道英国青年只是需要陪伴。
突然一阵放肆的笑声从左边的一角酒吧传来，他们同时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太阳裙的漂亮姑娘坐在一个男人腿上，勾他的脖子纵声大笑，吉他手围着他们弹着嘻哈乐曲。
加西亚朝那对情人吹了声口哨，无不遗憾地说。“要是她能坐在我腿上！”。
奥兰多认出，那就是前一天他救下的那个跳水女子。看到这一幕，谁也不会相信不久前，那名女子还在他的怀里挣动着，大叫“让我去死……”，昨日泪水从纵横的悲戚面孔，此刻却洋溢着幸福，对男人绽放笑容，甚至有几分放荡。那个男子是谁？她的新欢？或回心转意的旧爱……义愤填膺的诗人说“爱情的别名叫不忠”，奥兰多对这种说法骚之以鼻，应该改写为：生命啊，它的别名叫无常。
某天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爱与激情，转眼间便抛之脑后，沉醉于眼前的快乐。而眼前的快乐，或又在某个时刻烟消云散。
那些曾经让他黯然落泪的人和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吧。
在不远处，矗立着格蓝德乐茹娜酒店的大楼，奥兰多透过不算清晰的玻璃看到一名身穿深灰外套的金发男子正站在街角旁。那个人的目光伸向四周，似乎在期待着与什么相遇。
而他，正是他正在守候的人。在多年以后，他来到一个为他守候的街口……这很怪不是吗？
加西亚突然叫了起来：“我说，是不是那家伙？”
奥兰多回过神，“没错，”他打开车门，朝那个挺拔优雅的身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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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戈也在沉睡，过去的三天里，消失很久的倩影一直在他的梦中里若隐若现，奥兰多……还像以前那样地对他笑，歪着头看着他，露出漂亮的小白牙，勾起他心中像玉一样温润的痛。他想做些什么，于是把这种痛地编织进文字，变成他的回忆录一篇篇颇为精致的文章。
回忆的是毒药，它会让人忘了最初的痛，而越来越沉醉于描述那些逝去啊、感慨啊、心碎啊……抒情的回忆啊，那些“向每一段记忆致敬、匍匐拜倒”的过程，就像一种在午后夕阳斜照的时刻自得其乐的仪式。
当他睁开眼，现实却以一张相当苦涩的脸出现。
维戈突然意识到记忆中有一段空白，浸透了时光与人事的无常……在那段时间他没有和他一起走过，错过了，不可逆转，不可弥补。
在突如其来的相遇之后，他急于想要那个答案，那个曾经最接近他心灵的奥兰多，为何变得如此陌生而疏远。
昨晚奥兰多答应和他一起回阿根廷的首都。在一阵匆忙而惊喜的应允后，他在醒来后的早晨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奥兰多会来吗？这是不是戏弄或甩开他的手段？
他在疑惑中等待，直到耳边响起他的名字，循着声音他看到那个向他走来的身影，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
“维戈，这边~”奥兰多向他招手示意。他的确回到他的面前。没有虚假和欺骗。
金发的美国人提着行李走到加西亚的车旁，奥兰多随后做起介绍：
“维戈，这是加西亚，他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外科医生，加西亚，这是维戈，他是……艺术家。”
“嗨，维戈，是艺术家啊”那位的司机伸手和维戈相握，用维戈陡然发现他就是那天晚上在附近街头看到塞给奥兰多钱的风流俊男。
“你好，加西亚，谢谢你让我搭你的车。”维戈说道。“你可以和我说西班牙语。”
“小意思，我随时愿为奥兰多，呃，和他的朋友……效劳。”加西亚坏笑并不恶意，但维戈说不上有点紧张的感觉。
“给我闭嘴。”奥兰多一点不领情，他问维戈，“警察局那里都搞定了？”
“我拿到了警方开的证明，现在只需要回领馆交重办一张签证。”
奥兰多点点头，“OK，那我们就走吧，”说着他把维戈的行李塞到后座，“后备箱里都是我和加西亚的东西，只好委屈你和你的东西呆在后座啦。”
他说打开前门，坐到加西亚的身边。维戈只好闪身进来，在狭小的车厢了，他和奥兰多那么近，只有一个座椅的间隔。
“嘿，你是搞哪方面的艺术？”加西亚回头问道。
“绘画、出版、摄影，有时也做做音乐……什么都搞。”
“喔~~~你拍照片？那和奥兰多是同行咯~他是高手，给Corbis拍照片。”
维戈看到奥兰多没有说话的意思：“我不知道他转行了，但他的摄影一向令人印象深刻。”
“转行？奥兰多，你没告诉过我你以前是……”
“你能不能用心车啊。”奥兰多突然打断他。
“你的吩咐，我的命令咯~”拉丁男人耸耸肩。
在午后音乐频道的情歌和加西亚没话找话的唠叨中，小镇的景色——让维戈魂牵梦萦的失落与寻回的地点迅速在两旁消失。渐渐投入眼帘的是高速公路两旁美丽的乡间绿野，点缀浅色花朵的柔曼草甸和金绿色的玉米地铺成的潘帕斯平原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边，天边垂坠重重的蓝灰色云朵如波涛般包围稍远的山峦。而另一边是银色的拉普拉塔河，随着起伏不定的岸垛蜿蜒，不一会儿，蓝色的云层席卷了太阳的领地，给大地投下阴影与光线交织的图景。
空气有点阴凉中有些沉闷，要下雨的意味，奥兰多把车窗打开了一点，极速进入的气流带着潮湿的青草和香茅味儿搅淡了男人们的呼吸，吹动着额上的发丝，但他的脸是静止的，映在玻璃上像一张怀旧的影像。
维戈只能观察起奥兰多的半边侧脸，从后座能看清他那方方的牙床骨，短而有力的鼻梁，雕刻般的颧骨，紧抿的嘴唇周围有几条忧郁的线，像是什么经历留下的几道印痕，还有那天生带着一种专注神色的眉眼，那双曾经闪亮的眸子变得无法掩饰的黯淡，兀自凝视着窗外的郊野。
即使青春已去，维戈依旧能辨认出他昔日隽秀的轮廓……，也许是光线的作用，他的眼睛似乎变成了更浅的栗色，也更显得脆弱，他的睫毛还是那么长，有点微肿的眼皮偶尔沉重对着玻璃眨一下……眨一下就把他的沉思扇动在空气里。他想起几年前，最后见到这双被折磨过的眼睛的那天，饱含着泪水的眼眶里依然闪着挣扎的深色火焰，似乎最后一点天真不甘死去。而现在，他看到的只是平静的湖水下那些永恒的残骸……
“要是能拍下来该多好……”奥兰多轻轻地叹道。
维戈看到窗外开过几个漂亮的小农庄，在围绕着柠檬树的小园子里，扎着麻花辫的农家小姑娘正忙着在下雨前收拾晾晒的织物。他们的车开过时，她对着匆匆的行客咧开嘴笑，纯净得胜过一切。
“好美……”
那语气让维戈想起他很久前也是这样一个快要下雨的天气里，他们刚度过他们第一个疯狂之夜，阴沉的天色透不过初冬厚重的窗帘，直到淅沥的雨声渐入梦境，怀里空落他突然惊觉，他却看见奥兰多抱着枕头——也是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下巴紧紧崩着，用很认真的表情望着灰蓝的雨滴落在挂满枯萎爬山虎的天井里，清丽的面庞蒙上一层无可描述的忧愁，他就这样轻轻叹着：
“好美……要是能拍下来该多好。”
当这个明眸如星，笑靥如花的男孩曾经课堂上和他捉迷藏、羞涩地说着傻话吐着舌头，把头巾扎在手腕上得意洋洋摸着他的下巴，曾因为争辩不过他气着小脸通红或者在他的怀里颤抖、笑啊叫啊，然后两人一起翻倒……在那些片段里，他感到他是在爱着和被爱着。
但维戈永远忘不了他的另一面，曾低喃着流浪、生命和死亡的虔敬。他说他想寻找自己的路朝拜这世界，拥抱一片泥土而去，还有那些，无法捕捉的叹息。
他温柔抚摸着男孩的如丝绸般的柔滑脊背，一直抚摸到他的后颈，男孩朝他转过脸“你醒了”，说着凑过脸来亲了一下他的唇。
维戈打量着年轻的爱人，手指转移阵地，按摩起对方眉心的凹陷。“什么让你如此阴郁。”
“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是一对大懒虫。”
“那又如何？”他的鼻子在奥兰多丰润的卷发里穿梭。
“今天有试镜，时间过了。菲欧娜会很生气”
维戈的动作暂停了一下，然后愈发温柔地揉搓起来，“我很抱歉宝贝儿……都是我不好。”
“不，维戈，还有下次，如果能多点时间和你一起，就算我的经纪人甩了我也没关系。”
维戈低沉地笑了，忍不住拍了拍那卷发的脑袋，“我的小爱人，我可不想成为你事业的妨碍，你不是说离开那家店是为了得到更多的片约吗？我们以后有很多时间，很多年，很多月，很多天……一起分享昨晚那样的快乐，甚至还要快乐。”
“以后……”奥兰多再次发出叹息，把头枕在维戈的胸口，仿佛在倾听他的心跳，“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总是有点不安，像这天色随时会掉下雨来……”
“我在你身边，为什么会不安。”
“那就别说以后，让我享受现在吧，维戈。”
维戈感到他温暖湿润的小舌头正在按摩他胸前的凸起，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翻身将奥兰多压在下面。
“你已经懂得如何挑逗我，奥利。”
雨的背景音乐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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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开始拍打车窗，越来越急，融化了奥兰多在玻璃上的投影，雨刮器在风挡上摆动，向左，向右。
“这下在海边泡澡的那群家伙可倒霉了”，加西亚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你们该感谢我这辆车”，奥兰多没出声，只是把正在播放的In Your Eyes的那个台调到了另一个台。金发的艺术家控制着因回忆而沉重起来的呼吸，他总觉得奥兰多会感应到他的思绪。加西亚总是不知好歹地追问起他和奥兰多的关系。维戈只能小心地说了一些伦敦、Guildhall的种种，如果看到前面的那个人有点烦躁地在椅背上扭动后颈，好像对拘束在这小小车厢非要被那些缠绵的歌词折磨而深感不满似的，他就会及时收口。
所幸到达阿根廷的首都的路程并不长，难堪的拷问的没有影响这段相对安静的路程。过了他最深爱的圣洛伦索队所在地阿维拉内达区，那个被称作南美的巴黎的地方，便像一幅水彩画卷出现在眼前。加西亚更加兴奋向两位外国人介绍起城市的建筑和历史（虽然他应该想到这两位都不是初次来此），看惯了蓝天白云芳草绿树的阿根廷的维戈不太领略此处的雨景，但看着博卡区那些狭小而风情的街道浸润在水雾中，美得有点意外。
突然，奥兰多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死死盯住窗外，“紫丁香！”他叫道。
维戈立即向窗外看去，车已经驶入市中心的广场，满目眼帘的是街道两旁和街心公园里的绿地上盛开的大批紫丁香花朵，不是一小块小花丛，而是极为广袤地宛如华美紫毯般大片铺开。在清淡的雨景中，那绚丽夺目的颜色无比令人神醉！
“我要去拍一张……”奥兰多再次忍不住叫道。他宁静的脸庞上的那些冷感线条消失了，变得柔和又充满光彩，苍白的唇泛起似曾相识的笑意。
一瞬间维戈突然感到他依然美丽如初……
雨刮器在风挡上摆动，向左，向右，直到在美国大使馆门口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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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春夏之时城内盛开的紫丁香美景是很有名滴，贴张图片略微领略一下~
Darren Hayes的 In Your Eyes歌词（推荐欣赏）：
Oooh, love... I get so lost sometimes
Days pass and this emptiness fills my heart
When I want to run away
I drive off in my car
But whichever way I go
I come back to the place you are
And though my instincts, they return
And this grand facade, so soon will burn
Without a noise, and without my pride
I reach out from the inside, ooh oooh
In your eyes, the light, the heat
In your eyes, I am complete
I see the doorway to a thousand churches
In your eyes, the resolution of all the fruitless searches
In your eyes, I see the light I see the heat
In your eyes, oh, I want to be that complete
I want to touch the light, the heat I see in your eyes
Love, I don't like to see so much pain
So much wasted and this moment keeps slipping away
I get so tired of working so hard for my survival
I look to the time with you to keep me awake and alive
And though my instincts, they return
And this grand facade, so soon will burn
Without a noise, and without my pride
I reach out from the inside, ooh oooh
In your eyes, the light, the heat
In your eyes, I am complete
I see the doorway to a thousand churches
In your eyes, the resolution of all the fruitless searches
In your eyes, I see the light I see the heat
In your eyes, oh, I want to be that complete
I want to touch the light, the heat I see in your eyes
